我所料果然無誤,不多時陶嚴就到了刑部,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樣子,卻不聲不響的想套我的話,他與我的職位不同,和大理寺沒有官職上的往來,也沒做過左侍郎,自然不清楚其中的門門道道。
“蘇兄也真是的,既然有備份怎不早日取出來也好了平是非,早早結(jié)案才是嘛!”
陶嚴這小子,看著瘦了吧唧,力氣倒是不小,在我肩上一頓猛拍,嘴里的茶水差點沒噴出來。
“若是這么簡單到好了,唉,備份雖然與原件有等同的權利,但我一個人可是取不出的,剩下的陶兄清楚啊,當日我就被遣回家去咯,更別說有人來問問我了,沒落井下石算好的了?!?p> 陶嚴臉色如常,甚至有些開心的笑道:“那還等什么啊蘇兄!你我今日就上報趙大人一同開了檔案庫如何?”
我抿抿嘴,沖他招手示意側(cè)耳傾聽,神神秘秘道:“難道陶兄就不想抓到偷盜的賊人嗎?”
“哦?有何高見呢?”
“不若我們做個局,我已經(jīng)將備份在檔案庫的消息告知了江暮漸,如果真是他為了給兒子脫罪做的,相信很快就會有人探一探檔案庫的,如若不是他,那我們晚幾日也沒什么風險不是?”
“此事辦成確實百利無一害。蘇兄高明,那在下可就先回去等候蘇兄的好消息了哈哈哈哈哈。”
“且慢且慢。”我招手攔住了欲走的陶嚴。
“陶兄還得幫我個忙呢?!?p> “蘇兄請講?!?p> “只是想向陶兄借檔案庫鑰匙一用,我打算晌午和趙大人一同開檔案庫,將備份先轉(zhuǎn)出來轉(zhuǎn)到大理寺后隆臺那里,畢竟那賊人連翰書院都能得手,我還是要多做一手準備才是?!?p> 陶嚴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,很是痛快的將鑰匙給了我,我行至門口送他離開。
哼,我早在后隆臺和檔案庫周圍布下人手,這只是個陷阱而已,但這太低級了我沒打算真的抓到什么有價值的人,況且這次是皇黨兩派之爭的抓手,我這個皇黨的人說的話陶嚴怎么會信呢,只是個幌子,給我一個造假的時間罷了,就算真的有人潛了進去翻遍一切都找不到所謂的備份。
我沒放松下來,相反更加緊張,沒人會在乎證據(jù)到底是真是假,他們只要贏就好了,端只看我們這被操控的棋盤上的小子兒怎么帶來贏面罷了。
造假很簡單我與大理寺的五位大理寺丞交情都很不錯,而且大理寺從上到下嚴嚴實實的全是皇黨的人,只要我的押印與幾位寺丞的押印還有案記即可。
至于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的押印那要等結(jié)案處理無誤時才會蓋上,那些秋審案子本就沒處理,也省去了這麻煩的一步。
我沒急著趕緊去依著記錄造假,收好了鑰匙等待刑部尚書趙寒夜的到來。
不多時趙寒夜下朝回到了刑部,我與陶嚴這幾日免去了早朝,專心尋案,至于早朝的內(nèi)容會有專門的下人送來。
他行至屋檐下的燈籠旁,解下了厚重的沾滿寒氣的大氅,一旁的下人趕忙接過去清理,一抬眼就看到了等在內(nèi)室的我。
“怎么?遇到什么難處了嗎?”舅舅說這話的時候有股諷刺的意味,話里帶笑,卻毫無感情。
“回大人,倒也不是,只是有些話想與大人說說?!?p> 趙寒夜沒看我,在門檻上踢了踢鞋頭。
“蘇暨,我與你沒什么好講的?!毕氯伺趿藗€盒子過來,打開是檔案庫的第三把鑰匙,也是趙寒夜保管的那把鑰匙。
現(xiàn)今朝堂之上鮮少有人知道我與趙寒夜的關系,許多同僚也只當趙寒夜看不起我這個有點水分的升職很快的左侍郎。
“你自己看著處理,不要再來找我?!彼砗靡路?,從我身旁走了過去,一眼都不曾看我。
我拳頭緊了松,松了緊,最終還是沒叫住他。
只能在心里一遍遍的喊著
“舅舅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