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先生,算命嗎?
“咕嚕——”
葉無痕的肚子叫得比山坳里的野豬還兇。
穿越到這破地方已經(jīng)不吃不喝三天了,他算是把“家徒四壁”的含義理解得透透的!
此刻,他正蜷在山坳里那座漏風(fēng)的涼亭后,屁股底下墊著半塊發(fā)霉的蒲團,手里攥著枚比他臉色還臟的舊旗子。
旗子上面的“算“字,被風(fēng)雨啃得像剩個歪歪扭扭的“艸”,活像株營養(yǎng)不良的狗尾巴草。
“嘩啦——”
頭頂破瓦又掉下來半塊,精準砸進了面前豁口破碗。
葉無痕嚇得一哆嗦,剛想罵娘,就見個背著竹簍的粗糙大娘牽著個流鼻涕的娃,踩著碎石子咯吱咯吱走了過來。
“小先生?”其貌不揚的大娘嗓門比山風(fēng)還亮,“聽說這山頭就你會算命?幫我家狗蛋算算,能不能進那青云宗混口飯吃?哪怕是雜役弟子也成呀!”
“叮當(dāng)”一聲脆響,一塊帶著體溫的粗糧餅滾進了葉無痕的破碗,直到在碗底轉(zhuǎn)了三圈才算站穩(wěn)。
葉無痕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似的,喉結(jié)瘋狂滾動——昨天他餓得啃樹皮時,連只蚊子都嫌他寒酸,現(xiàn)在居然有餅子主動投懷送抱?
“大娘,我這......其實是祖?zhèn)髻N膜的......“葉無痕欲言又止般吞咽著口水,腦子里突然電子音炸響。
【叮!超級推衍系統(tǒng)激活中......需要兩枚下品靈石作為激活代價!】
葉無痕楞了一下,便迅速反應(yīng)了過來。
靈石?他現(xiàn)在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破碗里那塊餅!
“唉!”他突然耷拉著腦袋,擺出副高深莫測的愁苦相,眼角余光卻死死黏著餅子,“不是我不幫,只是你家狗蛋這根骨......怕是與修仙無緣啊?!彼室忸D了頓,瞥見狗蛋吸鼻涕的動作都僵住了,“若要逆天改命,總得有‘開天眼’的靈石當(dāng)作代價......”
“靈石?”大娘眉毛擰成個疙瘩,“那是仙人才用的玩意兒,咱山里人哪有這寶貝!”她突然揪住狗蛋的耳朵,“我就說你是塊種田的料!天天被野狗追著跑還想學(xué)人修仙?”
“娘!我真有寶貝!”狗蛋疼得直咧嘴,從褲兜里掏出把灰撲撲的石頭,其中幾塊正泛著微弱的靈光。
“你這憨娃!”大娘氣得往他后腦勺拍了一巴掌,“這破鵝卵石能當(dāng)飯吃?走!回家種你的地去!”
【叮!檢測到五枚下品靈石!已自動扣除兩枚激活系統(tǒng)......已自動扣除三枚下品靈石窺探天機......】
葉無痕瞳孔驟縮,看著眼前這出“有眼不識金鑲玉”的戲碼差點笑出了聲。
下一秒,一行行字跟趕集似的往他腦子里鉆:
【姓名:李狗蛋】
【身份:云城山里娃】
【特長:掏鳥窩能掏出穿山甲】
【資質(zhì):隱藏土靈根】
【前程:被青云宗招生辦當(dāng)石頭踢了,回家種出畝產(chǎn)千斤的靈谷】
【隱藏劇情:厚土宗長老下月路過,能把這娃當(dāng)鎮(zhèn)派之寶搶走】
......
“你家娃叫李狗蛋,七歲,家住山那頭的天陲村?”他故意拖長調(diào)子,看著那娃嘴里的鼻涕泡“啪”地炸了,亮晶晶的液體差點濺到餅子上。
大娘眼睛瞪得比山核桃還圓:“我的娘哎!你咋知道?”
“算的?!比~無痕把旗子往碗沿一靠,敲得梆梆作響。
隨后,他努力穩(wěn)住因饑餓而發(fā)抖的雙手,面色凝重地交代起來,“那青云宗就別去了,那幫人眼神還不如村口摸魚的瞎眼老漢,去了也是耽誤娃?!?p> “欸......”大娘的臉垮得像被霜打的茄子,而狗蛋的眼圈也紅得像山里的野山楂。
“狗蛋,還不快跟我回家去!我們家世代為農(nóng),從沒出過什么仙人,別胡思亂想了!砸門呀,還是要老老實實做人,踏踏實實種田,懂了嗎?”
粗糙大娘用力揪了揪狗蛋的衣裳,硬是拖著狗蛋往山下走。
“等等!你家狗蛋是隱藏土靈根,誰說不能修仙的?”葉無痕突然喊住要走的倆人,“下個月厚土宗來招人,你帶娃去。那幫人專撿璞玉,保準把狗蛋當(dāng)千年人參疙瘩供著!”
“厚土宗?”大娘嚇得竹簍都掉了,里面的野菜撒了一地,“那可是能把山頭捏成泥人的主兒!我家狗蛋去了不會被搓成泥球?”
葉無痕剛要解釋,身后涼亭“嘎吱”一聲慘叫。
轉(zhuǎn)頭一看,是一個正裹著好幾層厚外套的紅裙女子,一身著裝與悶熱的天氣顯得格格不入。
該女子裙擺上的繡花沾了不少塵土,腦門上還別著片枯樹葉,活像剛從泥潭里打了滾,看著又兇又滑稽。
“好你個江湖騙子!”紅裙女子柳眉倒豎,聲音比山澗瀑布還脆,“厚土宗招生比青云宗還嚴,你讓個泥腿子去?良心被熊瞎子啃了?”
葉無痕瞇眼瞅著她,系統(tǒng)立馬貼心地送上彈幕:
【姓名:白彩禾】
【身份:青云宗外門弟子(云城白家大小姐)】
【修為:練氣三重(卡了半年,快憋出內(nèi)傷來)】
【體質(zhì):寒冰圣體(自帶冰箱效果,夏天能凍西瓜)】
【隱疾:每月十五凍成冰雕,得靠至陽之物解凍】
......
“姑娘,”葉無痕憋著笑,“你還是先關(guān)心下自己吧,練《凝冰訣》練得丹田都快結(jié)冰了,再這么下去,冬天能直接當(dāng)冰燈照路!”
白彩禾跟被雷劈了似的,劍穗上的鈴鐺“叮鈴哐啷”響個不停:“你......知道我練的是《凝冰訣》?”
“算的。”葉無痕晃了晃破碗,靈石在里面跳得歡,“順便說句,你那隱疾再拖,下次發(fā)作得裹上十床棉被?!?p> 紅裙姑娘的臉“唰”地白了,比她那寒冰圣體還凍人。
她撿起劍指著葉無痕,手卻抖得像秋風(fēng)里的落葉:“你......你到底是誰?”
葉無痕剛要裝高深,肚子突然“咕?!苯辛艘宦暎谏焦壤锘厥幊鋈阑匾?,驚飛了樹上的麻雀。
他摸了摸癟下去的肚子,嘆了口氣:“一個快餓死的神算而已。對了姑娘,知道哪兒能抓著肥野兔不?”
白彩禾看著他露腳趾的草鞋和破洞的衣服,突然覺得這騙子好像......有點慘?但想起他剛才的話,又氣不打一處來,跺著腳道:“我管你餓不餓!再敢騙人,我把你這破碗砸了喂狗!”
葉無痕趕緊把碗連帶著餅摟在懷里,跟護著傳家寶似的:“別介樣!這可是我祖?zhèn)鞯?.....算命神器?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