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遷見這蒲氏父子毫無報國之心,一心只為錢財,真是覺得一刀殺了他了事。不過此刻要控制泉州還要需要他們協(xié)助。
時遷壓了壓心中的怒氣,道:“蒲老爺好生算計,不過這樣也好。我們來之前也打聽了,蒲家在這里壟斷了香料、玻璃、骨瓷、鏡子、香水等諸多貨源,這些買賣你們盡管放開手腳我等不干涉,但是其他買賣我們也是要做一些,蒲老爺也要支持?!?p> 蒲壽一聽喜道:“這個我明白,我們從不做霸盤生意,大家共同發(fā)財?shù)牡览砦覀兪嵌?。泉州府知府從太祖皇帝開始也換了幾十任了,有人做買賣我們幫忙,有人不做買賣我們也讓他發(fā)財,這個您就放心吧?!?p> 時遷道:“這泉州府大小官吏也有你們不少人吧。這個我們也不管,但是有三個職務必須換成我們的人?!?p> 蒲壽道:“那三個職務?!?p> 時遷道:“這三班衙役是老爺左膀右臂,必須由我們的人掌管?!?p> 蒲壽道:“這個自然。”
時遷道:“泉州府的兵馬都監(jiān)是誰,讓他交出兵權掛個虛著就行,泉州廂軍我們來管。畢竟亂世中我們要為自己打算。何況我們唐大人武將出身,處理軍隊事物更加得心應手?!?p> 蒲壽道:“兵馬都監(jiān)可是六品官員,那是朝廷任命的。不過現(xiàn)任兵馬都監(jiān)早就跑了,如今廂軍也是無人管理,大人盡可派人接管廂軍,然后等新朝確立后,再向新朝謀取也就是了?!?p> 時遷一聽大喜:沒想到這里兵馬都監(jiān)都跑了。于是他看了一眼鐘子昂,道:“你就準備作這里的兵馬都監(jiān)?!?p> 蒲壽道:“這個最好,這個最好。不知第三處大人要何處職位?!?p> 時遷道:“第三處便微不足道,我便要這市舶司的提舉官職位。”
北宋早期,市舶司由所在地的行政長官和負責地方財政的轉運使共同領導,而由中央政府派人管理具體事務。元豐三年(1080),免除地方行政長官的市舶兼職,而由轉運使直接負責市舶司事務。后又專設提舉官。這泉州市舶司提舉官職位雖然品級不高,但是掌管著泉州的海船貿易,是個重要的崗位。
蒲家在泉州捐了很多虛職的官職,包括蒲耿的泉州府同知,但是這個泉州市舶司提舉官一職自從宋廷設立了這個官職后,就一直蒲家人擔任,已經(jīng)有一百多年了。這也是蒲家在泉州擔任為數(shù)不多實職之一。
另一個平行時空歷史上的蒲家也是如此,他們也是世代把控泉州市舶司,后來蒙古大軍南下,他們毫不猶豫的出賣而來在泉州避難的宋朝皇室,獲得了元朝賜給的榮華富貴。后來明太祖朱元璋在與元軍的征戰(zhàn)中獲得了優(yōu)勢,蒲家也想效仿先祖,棄元降明,結果被但是守衛(wèi)泉州的蒙古軍隊鎮(zhèn)壓,元軍將蒲家出賣宋朝皇室的當家人蒲壽庚開棺戮尸。明太祖朱元璋得了天下后也將蒲氏族人被貶世代為奴。
不顧這些事情時遷并不知曉,他只是覺得蒲家是見利忘義之輩,不可與之同謀大事。時遷要控制市舶司也是要將這里的錦衣衛(wèi)商隊擴大,將泉州打造成未來海上抗金的基地。他那里知道這個要求簡直是戳到的蒲家的肺管子。
蒲氏父子臉上眼色跟變,那蒲耿由于年輕氣盛,此時已經(jīng)有些安耐不住了,他對時遷道:“諸位大人既然要來求財,我家可以給你富貴,可是你們卻要斷我財路,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,你們真當我蒲家20條大船,上千護衛(wèi)是吃閑飯的!”
蒲壽抬手阻止住了蒲耿,道:“大人,您就開個價吧。到底怎么才能放過我們一家,咱們都是來求財?shù)?,何必魚死網(wǎng)破?!?p> 時遷沒想到蒲家對這個市舶司提舉官這么看重,他想來想去,道:“10萬貫,一年10萬貫如何?!?p> 蒲耿道:“大人,這也他過分了吧。當初國朝給遼國的歲幣不過30萬兩,這個數(shù)字也太多了?!?p> 時遷道:“怎么,蒲家200年的產業(yè)還拿不出區(qū)區(qū)10萬貫嗎?”
蒲壽道:“10萬就10萬吧,大人可要說話算話,休要涉足我家經(jīng)商產業(yè)和市舶司?!闭f著語氣也硬了起來。
時遷并沒有直接回答,而是說道道:“我們也要借助一些商隊開設一些買賣,你也休要干涉?!?p> 蒲壽也沒有理會時遷,對他道:“大家都保重,告辭?!闭f罷,拽著蒲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。
唐四五看著遠離蒲氏父子的背影,罵道:“什么東西,一群奸商,牛逼什么?”
時遷瞪了唐四五一眼,道:“閉嘴,現(xiàn)在重要的是找一個安生的地方保證十公子周全,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。”
唐四五此刻急忙站了起來,道:“大人,我這是太入戲了,你看我今日裝的如何?”
時遷道:“今日從跟蒲氏父子談話來看,他們蒲家的勢力過于強大,恐怕這里也不安全啊。鐘將軍,你要盡力編練廂軍,早日能夠抗衡蒲家?!?p> 鐘子昂道:“大人放心,小人盡心竭力?!?p> 唐四五道:“只怕來不及了,這江南本來就不出強兵,這里廂軍恐怕一時半會兒難以練成百戰(zhàn)雄獅的?!?p> 時遷道:“這回你算是說了實話,可是有有什么辦法呢?”
就在這時,何海泉急急忙忙跑了過來,道:“指揮使大人,延安府飛鴿傳書,專門給大人的?!?p> 時遷急忙打開飛鴿帶來的字條,之見字條上聊聊數(shù)語,寫的清楚。種師道告訴時遷,這蒲家樹大根深,一時難以撼動。如有必要可調動寥兒洼的隊伍相助,如果還無法駐足,可讓退往小琉球和澎湖暫時駐足。
時遷對何海泉道:“這個琉球和澎湖在何處?”
何海泉道:“王爺在《四大部洲論》中提到過,琉球分為大琉球和小琉球。大琉球已經(jīng)成國,也有商人來到泉州交易。小琉球還是蠻荒之地,但是地域之廣遠超大琉球,后漢三國年間孫權曾經(jīng)派人到過小琉球,并跟當?shù)厝俗鲞^生意。泉州本地人也有到過小琉球的,他們稱呼那里起名為大員或者臺灣?!?p> 時遷道:“那澎湖呢?”
何海泉道:“根據(jù)到達國小琉球的百姓說到達小琉球需要水路5、6日的路程,澎湖是到達小琉球的中的一個中轉站,那里是一片群島,從澎湖道小琉球也就一日路程。”
時遷道:“小琉球有何特產?!?p> 何海泉道:“那里是貧瘠無主之地,那里的土人生產稻米、鹿皮和甘蔗?!?p> 時遷道:“無主之地,這有點意思?!睍r遷此時又想起了種世龍、王彥到了北俱蘆洲之后,被封侯賞爵之事了。自己現(xiàn)在也有了爵位(他和栓子都是一等子爵),如果自己能占領一片無主土地,為華夏國開疆拓土,那是一個侯爺是穩(wěn)穩(wěn)的了。想著想時遷不由得走了神。
何海泉道:“大人,您這是怎么了?”
時遷這還緩過神來,他對唐四五道:“你在扶桑國多時,可知小琉球?!?p> 唐四五道:“大琉球的商人見過,既然有大琉球想必就有小琉球?!?p> 何海泉道:“大人的意思是,我們探究一番小琉球?!?p> 時遷道:“咱們的錦衣衛(wèi)在這里有多少海船?”
何海泉道:“大船5艘,可到大琉球和扶桑,小琉球從未到過?!?p> 時遷道:“先尋訪去過小琉球的商賈、百姓,最好能找到海圖,如果真的這里站住腳,也給大家尋個退路?,F(xiàn)在主要還是要在這里安頓下來再說。”
蒲氏父子出的知府衙門回到了自己的家中,蒲耿一肚子怒氣,對著父親道:“父親大人,這伙人也太貪了,一下子就要10萬貫錢財,你怎么就答應他們了?!?p> 蒲壽道:“貪點好,他們也就是圖錢,如果不圖錢那就要圖別的恐怕就更麻煩了。再者說,咱們的錢也就是暫時存在他們那里,如果敲詐勒索太甚,到時候他們卸任了,只要一出泉州地界,我們就可將這些錢財取回來?!?p> 蒲耿一聽,道:“還卸任,我看這伙人來歷就不清楚。我還沒有聽說過本朝武將能轉文官的呢。再看看那個唐尹的官服,我看到像本地裁縫做得。說不定這就是一群土匪,來此冒充的。”
蒲壽道:“那就更好了,如今我們借著他們名做我們的事情。今后不管是宋軍或者金人當朝,總會管理這里的。那是如果對我們有利我們就支持這群家伙,如果對我們無利,我們就可以說他們冒充官差,然后將他們緝拿,在新朝面前算是立了功,怎么咱們也不吃虧。你記住,咱們是商人,最重的就是一個‘利’字?!?p> 蒲耿一聽贊道:“父親高明。那今后怎么與他們打交道呢?”
蒲壽道:“河水不犯井水而已?!?p> 蒲耿道:“他們要扶持那個華夏商棧跟我們抗衡呢?西北來到玻璃、骨瓷什么的可都是我們包銷的,若是他們自己干起來,可就爭了我們的利了。”
蒲壽道:“那就別怪我們心狠了。最近西北的貨物怎么樣啦?”
蒲耿道:“如今中原大亂,具何海泉講西北的貨物根本運不過來了。現(xiàn)在占城市面上玻璃、骨瓷、香水漲價的厲害。好在金軍南下之前,我就奉了您的命令囤積了一大批,如今可要賺大錢了?!?p> 蒲壽道:“趕快將這些奇巧之物裝船,運往占城?!?p> 蒲耿道:“這個著急不得,等過些日子還會漲價的?!?p> 蒲壽道:“你知道什么,我著急的咱們船隊早些到占城,看看能不能給你買個大食國的女子,你都30了,再不娶妻那還了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