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1—我要征服你舌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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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開始在心里為自己找理由、找平衡:
“那畢竟是我親弟弟啊……血脈相連,看他受苦,我心里也不好受……”
“延佑現(xiàn)在這么有本事,指縫里漏一點,就夠美臣生活很久了,對他又沒什么損失……”
“我開這個口,也是為了一家團圓和睦,是為他積福啊……”
她巧妙地回避了問題的核心——即蔡美臣的自私貪婪和過往的傷害,也選擇性忽略了自己此刻的“善良”和“顧全大局”,是建立在消耗兒子的財富和情感之上的。
畢竟,最終付出代價、承受壓力的不是她。
她只需要動動嘴皮子,就能同時安撫自己那點可憐的“姐弟情”和“母愛”,還能在弟弟那里做個好人,獲得一種扭曲的自我心理安慰。
這種近乎本能的算計,讓她剛剛生出的那點畏懼,又開始慢慢被“都是為你好”、“一家人何必計較”的念頭所取代。
她坐在沙發(fā)上,眼神閃爍,心里又開始盤算起下一次該如何更“巧妙”地開口。
許延佑放下手中的水杯,忍著口渴,冷眼看著事態(tài)發(fā)展。
母親那點死灰復燃的心思和即將脫口而出的“大局論”,如同最后一根稻草,壓垮了他心中最后一絲對親情的奢望。
經(jīng)歷了這么多,他早已不是那個渴望母愛的少年。
此刻,他徹底清醒過來,無比清晰地看透了母親蔡美秀的真面目。
她那份永遠擺在第一位的、對娘家無底線的奉獻欲,以及可以隨時犧牲兒子來成全自己“善良”人設的自私。
他沒有爭吵,沒有反駁,甚至沒有再多看母親一眼。
只是直接轉身,一言不發(fā)地走向門口,拉開門,走了出去。
動作干脆利落,沒有半分遲疑。
“砰”的一聲輕響,房門隔絕了內(nèi)外兩個世界。
屋內(nèi)的蔡美秀被兒子這突如其來的冷漠舉動弄得一愣,隨即那股習慣了索取和控制的心氣又涌了上來。
她非但沒有反思,反而對著已經(jīng)關閉的房門,壓低聲音抱怨道:“這死孩子!真是跟他那個死鬼老爸一模一樣的臭德行!說兩句不愛聽的就甩臉子走人!一點大局都不顧,一點都不懂得孝順!”
她還在那里下意識地擺著母親的譜,沉浸在過去那種可以通過哭鬧、訴苦、道德綁架就能讓兒子妥協(xié),繼續(xù)“吸血救親”的舊日幻想里。
她根本不知道,也拒絕去理解,兒子平靜表面下那顆徹底冷掉的心。
她更不會知道,剛才那聲輕微的關門聲,意味著什么。
這并非一次普通的負氣離開。
這是兒子最后一次主動上門看望她。
那段本就脆弱不堪、僅靠兒子單方面責任感和一絲血脈維系著的母子緣分,就在她這番不知所謂的抱怨中,被她自己親手徹底地掐斷了。
從此以后,只剩下按時到賬的生活費,以及永恒而冰冷的沉默。
蔡美秀不知道未來的事,還在做著“遙不可及”的美夢。
仇一杰斜倚在葛文竹辦公室的門框上,看著埋首于文件堆中的老友,忍不住嘖了一聲:“老葛,你最近也太卷了吧?
電話喊你幾次都推說沒空,今天我親自上門逮人,你都晾我半小時了,還在這兒埋頭苦干。要不是咱倆多年交情,我都要以為你故意躲著我,不想跟我做朋友了?!?p> 葛文竹這才從一堆報表中抬起頭,揉了揉發(fā)脹的太陽穴,臉上露出一絲歉然的苦笑:“哪能啊,一杰。你別多想,真是最近忙得腳不沾地?!彼畔率种械奈募?,解釋道:“新搞了家小公司,得親自過去坐鎮(zhèn)盯一段時間。”
“哦?”仇一杰挑眉,來了興趣,“又發(fā)現(xiàn)什么好項目了?這回可不夠意思了啊,風聲都不透一點?!?p> “算不上什么大風口,”葛文竹擺擺手,語氣輕松,卻帶著一種明確的疏離感,“主要是我自己的一點個人喜好,小打小鬧,玩票性質(zhì)?!?p> 他頓了頓,感覺需要更清晰地表明態(tài)度,免得老友誤會,便補充道:“我就好釣魚那口,純粹是為了自己方便。弄了個不足三十萬的小公司,自己玩玩。”
“三十萬?”仇一杰聞言,心里那點投資的好奇心瞬間就熄了大半。這個投資額對他們這個層面的人來說,確實只能算是零花錢級別的玩票,根本不值得他費心跟進。
他隨口又問了一句:“那你這公司主營什么?總得有個方向吧?”
“魚餌,窩料。”葛文竹言簡意賅地吐出四個字。
仇一杰一聽,頓時徹底失去了興趣。
他對釣魚本就無感,對這種完全基于個人愛好的細分領域小生意更是提不起半點精神。
“得,你繼續(xù)折騰你的‘釣魚大業(yè)’吧。”仇一杰笑著搖搖頭,終于不再糾結葛文竹的“冷落”,“不過再忙也得吃飯!今晚這頓你必須騰出空來,不然真跟你急!”
仇一杰不由分說,硬是拉著葛文竹離開了辦公室,直奔他新開張不久的酒樓。
“走走走!今天你必須給我這個面子!我那兒最近可是花大價錢請來了一位真正的高手,名氣響當當,手藝更是沒得說!今天正好試幾道新菜,第一個就想到你這張最刁的嘴了!”仇一杰一邊開車一邊興奮地介紹。
葛文竹無奈,臨出門前只好匆匆吩咐助理王慶書:“小王,剩下那幾家公司的審核材料,你務必弄妥帖了,仔細核對清楚,然后發(fā)我郵箱,我晚點看?!?p> 車子很快停在一座裝修得極為氣派的酒樓前。
仇一杰在這酒樓上是真下了血本,裝修極盡奢華雅致,從大堂的吊燈到包間的餐具,方方面面都能看出成本不菲,毫不吝嗇。
食材更是天南海北地搜羅奇珍異鮮,只求最好最新鮮。
仇一杰得意地領著葛文竹參觀,最后在最好的包間落座,他信心滿滿地放話:“老葛,今晚啥也別說,就安心吃!我放話在這兒,就憑大師傅的手藝和我這兒的用料,必定要征服你這條圈里出了名挑剔的舌頭!”

珠夜繪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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